小区棋摊的槐树下,我捏着发烫的炮筒子正犹豫要不要兑车,老张头已经嘬着茶缸子笑出声:"小陈啊,你这局要是再送马,可就要凑齐'三英战吕布'咯。"这话引得围观大爷们哄堂大笑——没错,三年前的我就是个行走的"送子观音",直到在公园擂台赛连输十八局后,才痛下决心要脱胎换骨。

记得刚开始学棋那会儿,我总爱把车当敢死队使,结果总被老棋骨们当活靶子打。后来《橘中秘》里那句"车怕低头将怕高"点醒了我:每个棋子都有独特的生存法则。
有次我故意弃双车保三兵,硬是用"蚂蚁啃骨头"的战术磨赢了老张头。他气得直拍大腿:"你小子把卒子当车使!"
| 棋子 | 初期价值 | 残局价值 |
| 兵卒 | 1分 | 3分 |
| 炮 | 4.5分 | 4分 |
| 马 | 4分 | 4.5分 |
以前我迷信《梅花谱》,开局必走屏风马,结果有次遇上走"瞎眼狗"开局的新手,反而被乱拳打死老师傅。后来在《适情雅趣》里读到"布局贵在应变",才算开窍。
有回市赛遇到走"九尾龟"的怪老头,我硬是忍住没笑场,结果他自摆乌龙白丢个炮。这让我明白:棋局如人生,沉得住气才能笑到最后。
去年省赛八强战,我手握双车马炮却被对手单车仕相全逼和。裁判长后来点评:"优势时最容易犯贪。"现在我的笔记本扉页还写着三不原则:不贪吃、不恋战、不冒进。
有次看许银川的棋谱,发现他总在二十步左右调整仕相位置。试着模仿后,中局失误率直降三成,这大概就是大师们说的"未雨绸缪"吧。
《梦入神机》里记载的"蚯蚓降龙"残局,三个低兵竟能困死单车。有次我用单马巧胜单士,对手盯着棋盘看了十分钟,最后叹道:"这哪是下棋,分明是在变魔术。"
现在每当局势进入残局,我就想起《象棋残局大全》里说的:"残局不是结束,而是新的开始。"就像生活中看似山穷水尽时,换个角度往往柳暗花明。
有段时间我沉迷网棋,结果线下比赛时差点对着真人对手点"悔棋按钮"。后来跟着省队训练才知道,真正的棋手要练就三硬功夫:坐得住冷板凳、经得起连环杀、咽得下窝囊气。
去年秋天在西湖边听柳大华讲棋,他摸着花白胡子说:"下棋如做人,要知进退、懂取舍。"那天湖面的涟漪,至今还在我的棋路里荡漾。
槐树下的棋摊依旧热闹,只是现在轮到老张头抓耳挠腮了。看着他在我的"天地炮"杀招前举棋不定,忽然想起《棋经》里的那句话:"善弈者谋势,不善弈者谋子。"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就像棋盘上永远走不完的征途。